一生何求【2】
@tomorrow
全部脑洞属于我老公。
本人很渣,写不出天哥脑洞万分之一可爱。
将就看看了。
09
事实上孟虎并不能好好睡着。
他在sky身侧静静躺着,直到听见sky平稳又绵长的呼吸声,才起身披上衣服,到露台上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。
海风把远处城市的喧嚣吹进他的耳朵,那是入夜后属于成人世界的狂欢,他年少轻纵之时也曾彻夜流连。
和白天的芭提雅完全不同。这个阳光普照的海滨城市,在进入夜晚后便像头巨兽一般开始复苏。整个城市沉没进用香烟、酒精和霓虹堆砌的亦幻亦真里。人们在灯红酒绿中醉生梦死,在光怪陆离里吐露欲望或真情。
现在他的女儿就生活在那里。
而他还没弄清楚宝儿离开孤儿院后,究竟是在靠什么讨生活。所以即便有sky真诚的安慰,孟虎也不能完全释怀。
怎么能睡得着。
孟虎想起死去的萍。他开始思考如果萍还在,会怎么面对这种情况。不,如果萍还在,宝儿不会像现在这样。
萍和自己不同,那是个总是具有信念的好女人,她纯粹又真挚的热爱一切事物。否则也不会去当战地记者,在陌生的国度里为了几篇呼吁和平需要的相片送了命。
如果萍还在,宝儿一定会被她教育的很好。
孟虎站到天际泛了白,晨风凉嗖嗖的吹拂着万物。远处的城市像战后壕沟里的灰烬,燃烧至冷静。他恍惚觉得自己的人生从出狱那一刻起,就被一分为二。
前二分之一,他为赢每一场拳赛用尽全力。
这让他追逐到金钱和名声,也让他得到了萍。但他自始至终不过把拳赛当成一份工。信念上毫厘之差,结局就错的离谱。
后二分之一,在他得知自己多了一个女儿后刚刚开始。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追逐什么,但出了狱就像重新站上擂台。
这里不容许他再打一次假拳。
阿虎突然想起,带他参加所有比赛的师父,在最后那场拳赛发现他打假拳,失望离席时对他说:“这个擂台上,你可以走,但不可以逃。”
他逃了。
打假拳是为了打好一份工,为了挣钱。最后报数时,他从擂台跳下追萍,是为了爱。他逃的彻底。于是他失去一切。
阿虎闭上眼睛。
sky的笑脸就在他的眼前:“这只是第一回合,胜负还没有定呢。”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年轻人,总是能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此时他最需要面对一切的气力。
香烟燃到底,阿虎未感灼烫般冷静熄灭。睁开眼睛时,海面上日出的橙光开始从远处一点点汇聚翻涌。露台上那两件T已经干了,在晨风曦光里缠靠在一起。
阿虎抻起身子,随便抹了把脸,忽略掉所有倦意。回到卧室,阿虎看看拎在手里被sky洗破口的T,再看看仍在熟睡中的sky。他嘴角不可察觉的上扬,又摇了摇头。女儿还没找回来,就先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见习。
大概上帝安排每个人遇见谁,都有一点莫名其妙又合理存在的原因。
阿虎补好了衣服,sky才迷迷糊糊的睁眼:“这么早就起来哦...”
阿虎没想到会把sky弄醒,刚补好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,就摆在sky枕边。他嗯了一声,转身去洗漱,“不是说今天要去陪我把宝儿找回来?”
sky揉了揉眼睛,随手把衣服蒙到脸上:“这是我自己洗的衣服嘛。怎么这么香…”
“大佬你就差把整包洗衣粉倒进去。”
“香一点也蛮好嘛。我也是想好好准备一下,今天去见宝儿咯。”
“你准备的好棒,我衣服本来就带的不多,你还都给我洗破。”
修女回来以后,就不需要孟虎给孩子们准备早餐。两个人下楼吃了一点,接过修女给的车钥匙就出了门。
白天的芭提雅碧海银沙,阳光热烈的让sky也想跟着旅人去沙滩游荡,海底潜水。
只是阿虎一路上看起来都很疲惫,sky按捺着心情,不时担忧的看向他:“昨晚,还是没睡好哦。”
阿虎没说话,若隐若现的黑眼圈出卖了他。
“你不会是没睡吧?”sky停下给自己理头发的手,“你现在看起来好没精神,停下车了。”
阿虎在sky的抱怨声里把车停靠到路边,sky摸出副墨镜给阿虎戴上,又给他抓了两把头发。
“不是说好要好好准备,再开始第二回合吗?”
阿虎看了看sky衣摆上的缝补痕迹,sky顺着看下出缝补出的那个sky字样。
“喂,昨天衣服我没有洗好我承认了,你帮我缝的这个我很喜欢我也承认了。可是你不会要说你帮我补衣服,要花一夜吧。”
“车神,你高冷一点吧。少说一点话,你知不知到你人设崩的很惨。”阿虎伸手揉了揉sky的头发,无可奈何的把修女给的纸条递给sky,那是宝儿的工作地址。
“我在hk就很喜欢教育趴地熊和他妹妹了。”sky展开那张纸条,吹了个口哨:“露天酒吧街,那里很嗨哦。”
阿虎轻轻拍了下sky的后脑勺:“所以你说,宝儿待在这种地方。我怎么睡?”
“今天一定要把她带回家。”sky乖乖把安全带系上:“我们速度快一点。”
“你行不行?”阿虎故作怀疑的看向sky。
“你得唔得啊!”sky摁了下喇叭,笑嘻嘻的对阿虎说:“要不要本车神教你怎么侧身漂移。”
车子迅速的行驶在路面上,湛蓝色的天空上漂浮着大团大团的云朵。sky坐在阿虎旁边,刚开始还偶尔指点一下车技。后来脸憋的雪白,迎面而来的阳光照在脸上,像是即将融化的奶油。
“我很好啊,快点开没关系。”
“慢这一点没事,”阿虎打开车窗,热风猛的穿过鼓动两人的耳膜,带进的新鲜空气却让sky舒服的闭了闭眼睛。
冷气还在强力的输送,阿虎手指紧紧握了握方向盘:“为什么这么帮我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sky没形象的歪着,“遇到你以后我很开心。你照顾我比较多吧。这需要很复杂的逻辑来解释吗?”
阿虎熟练且习惯的单手抽出纸巾帮瘫在车座上的sky擦额头的汗,隔了一会回应:“谢谢你。”。
“喂,你给我擦汗,干嘛向我道谢。”
“这需要很复杂的逻辑来解释吗?”
难道不要吗?sky满脑子的喵喵喵暴击,他很想问阿虎,为什么给予的人反而向接受的人说谢谢。可他想起来,在帮阿虎的时候,他也会很开心。
sky趴在车窗上向外看。太阳走到云朵上面,光束照彻下来,把层层叠叠在下面的几团云朵照成金色,加上那形状,看起来像是发光的鲸鱼。
“你看,超级锦鲤。”sky用手指敲了敲车窗,“今天我们一定有好运气。”
阿虎瞥过来:“车神也这么迷信吗?”
“是啊。”sky笑嘻嘻的看向阿虎,难得没有反驳:“我经常扔瓶子到海里的。”
“那你扔那么多,说不定哪天哪一只漂回来怎么办?你许的愿不会就落空?”
10
车子停在宝儿工作的店外。
阿虎准备冲进去之前,sky用胳膊紧紧给阿虎来了一个男人间的拥抱。只是力气没跟上,变成了阿虎半扶着他,两人的侧脸紧紧贴在一起。
sky刚刚觉得有些微不自然。阿虎就用左手托着sky的后脑勺,和sky亲密又不过分的贴了贴额头。sky顺势拍了拍阿虎的后背:“别紧张啊。大不了直接把宝儿拎回去。”
白天的酒吧还不到热烈的营业时间,今天却不够冷清。宝儿确实在,和她的小男朋友以及整个盗窃小团伙都被人堵在了店里。
这是阿虎和sky第二次见这个有些叛逆的小姑娘,宝儿强势的和一个小混混头领交谈着什么,但明显可以发现她强势下的胆怯。
“你收了我的钱,就要去我那里跳舞。”
“我钱已经还你了。”
“他们在说什么?”阿虎紧张的问。
“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什么。但是我觉得快要打起来了,而且宝儿他们一定会吃亏。阿虎,我们快点上。”sky掂了一个啤酒瓶在手里准备接应一下,大声问宝儿:“宝儿,你们讲什么了?我和你爸爸来救你啊。”
“他们都是小混混,来找我们麻烦。钱我们都已经还了,他们还耍赖让宝儿去跳舞。”宝儿使劲踹了一脚立刻把消息出卖给另一对“敌人”的小男朋友。
“宝儿,不行啊。我们需要他们救我们啊。”
阿虎刚进门就站到宝儿身后,听清楚原因后一字一句的对宝儿:“跟他们说,我是你爸爸。”
宝儿想起昨天还跟阿虎大吵:[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干嘛,我以前不需要你这个爸爸,以后就更不需要。]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,但是站在她身边的爸爸,让她很想软弱的靠过去。
宝儿把目光转向小男友,小男友拼命点头。她又看向sky,这个靓仔已经快激动的跳起来喊阿虎攻爆了。
没过一会儿宝儿就投降了,她期期艾艾的开口,终于接受这份迟到的来自父亲的保护:“他是我的爸爸。”
“打通这关,我们就可以回家庆祝了。”sky跃跃欲试的把宝儿拉到身后,自己和阿虎并肩站到了一起。
阿虎看了看sky,又把他拉到身后:“用不着你。乖乖站后面别添乱。”
“喂!你别小看我啊…”
sky还没来得及抱怨完,职业拳击手就认真的摆了起手式,稳准狠的一招一个。将一帮小混混打的落荒而逃。
sky和一整个盗窃小团体眼睛都看直了。
“宝儿,你爸爸真的是职业拳击手耶!”小男友拉着宝儿旋转跳跃,“让伯父教教我了,我好想赢一次学校的拳击比赛。”
“谢谢…”宝儿扭扭捏捏的走到正在整理衣服的阿虎面前,想说些什么又停止,她下意识的看向那个看起来就人靓又肥羊[善良]的小哥哥。
sky鼓励的点了点头,宝儿又鼓起勇气:“我想请你吃饭…”
孟虎楞在那里,重复了一遍仍得不到回应的宝儿有些羞恼,“不去算了。”
sky用肩膀撞了撞阿虎:“快答应啊阿虎。”
“宝儿,你说什么?”阿虎弯下腰,侧着耳想再听一遍。他甚至怀疑自己是老了老了人娇弱了,稍微热下身就耳鸣产生幻听。
“笨蛋!不吃算了!”宝儿跺了跺脚,拉着sky的衣摆就转身出门:“靓仔你长得也很可爱,我就带你去吃饭了!”
sky猝不及防的被宝儿拽走,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门口。
“别拽啊!衣摆破了好不容易补好的!”sky把衣摆从宝儿手里拉出来,仔细的看了看阿虎缝补出来的那个sky:“还好没事…”
“这什么啦。”显然宝儿也注意到了。
sky把衣摆揪揪好,“厉不厉害,直接把我名字缝上面。”
宝儿伸手摸了好几遍那个可爱的补丁:“都没人给我补过衣服。”
“那这是阿虎给我缝的啊。你想要,就叫他一起吃饭咯。”
“我看起来有这么好收买吗?”
“有的。”宝儿站在厨房里,sky在一边打下手帮忙,一边和宝儿搭话。
阿虎被女儿按在在小客厅的餐桌旁。
“不要你帮忙啦。我做饭给你吃。而且我有东西给你看。”宝儿把萍留下的录像带拿出来,那是阿虎年轻的时候,在擂台上挥拳的样子。
11
回孤儿院的路上,天色渐暗。来时金色的超级锦鲤变成了满天暗色的积雨云。
“其实宝儿很懂事的。”闷热天气突然凉快很多。sky心情很好的打开一点车窗,风把他的头毛吹乱,让他惬意的闭上眼睛:“跟她聊了很多。”
“嗯。”
虽然没有把宝儿带回去。但是他们拉勾勾约好明早火车站见,去曼谷给萍扫墓。宝儿答应从曼谷回来以后,就搬回来和大家一起住。
“这下不用担心了?”sky含含糊糊的问,看起来快要睡着。
“嗯。你先睡一会儿吧。”
雨点砸到车窗上的时候。sky已经披着阿虎的衬衣睡着,噼里啪啦的声音把他弄醒。
“哇…怎么一下子变这个天气。明天不会也下很大雨吧。怎么去曼谷啊。”
阿虎摇了摇头,“不会,大概下一个晚上。明早又会是好天气了。”
“你这么了解?”
“我算是泰国长大的。” 阿虎认真的开着车,只是从镜子里瞥了眼sky:“明天天气会很好,要不要打赌。”
窗外暴雨如瀑,从车窗玻璃边倾泻滑落,如白色怒浪翻涌,几乎看不见前路。sky还没来得及回答,转弯的时候车子陷停,一下子熄了火。
sky恐慌的起身,下意识的蜷缩才发现身上披了阿虎的衬衣,他捏着衬衣一角,有些恍惚。突然觉的恐惧恶心的感觉减少了许多。
“我去推一把。你留在车上。”
“别,我下去吧。”
“”不行。刚睡醒被雨冲一定会发烧。”阿虎开门下车,把sky的手拉到方向盘上:“别怕,我就在后面。就当帮个忙,轻松一点。”
sky看着站在雨里的阿虎,点了点头。
两个人把车开出陷坑,走没太远就路过一个简陋的旅店,只剩最后一个小的要命的单间。阿虎一进门就被sky推去洗澡,只好拿干毛巾草草给sky擦了两把头发。
洗澡的地方不过两扇半高的柴门遮挡,倒是颇有农家风情,热水从莲蓬头落下一会儿,整个屋子就被水汽弥漫。
“先生,这是干净的t恤。”sky开门接了服务生送来的东西,其中有从前台买的换身衣服。
sky乖乖拿毛巾裹着自己头发,学阿虎把衣服放到盥洗室外称手可拿的地方,他推开门刚打算告诉阿虎衣服在哪边,就看到阿虎精悍的腰部线条在雾气蒸腾的洗澡间里若隐若现。
sky莫名感到紧张。喉咙里像是塞了干涩的棉花,话都没说出口,就燎了火似的退了出去。
阿虎听到外面动静,喊住sky:“阿速,一起洗吧。我怕你会冻到感冒。”
sky感觉耳后被蜜蜂叮了一口,迅速红了起来:“呃。不…不用了,衣服在浴室柜上,你自己拿。我…我待会洗。太挤了。”
“那你把头发擦擦好,我很快就出去。你千万不要湿着头发睡着…”
“知道了!好啰嗦,我看该叫你妈妈。”
“臭小子在说什么?出去收拾你。”
床上方是块玻璃,sky躺在床上,呆呆的看着水从上面淌过去。
雨势一点没小。而他也还是感到紧张。
阿虎很快就出来。看到sky耳廓通红的呆呆躺在床上,还有些紧张。
他伸手去探sky的额头:“不会发烧吧。”
“没啦。”sky受惊的猫一样蹿起来:“我去洗澡了!你快点睡啦。”
sky故意摸了很久,仔细留神到外面没动静才出来。他悄咪咪的另拿了床被子铺到地上,刚准备说服自己安心睡下。
就听见阿虎叹了口气:“你今天很奇怪。”
“有吗?”
“上来睡吧。”
sky坐起身,被看透一样感到尴尬。但是他很快就找到解决尴尬的方法:“看你最近好累,怕打扰到你睡眠啊。哪里奇怪了。既然睡不着,不如起来教我几招好了,今天你揍小混混的那几招真的很帅。我也想学。”
“不怕我乘机收拾你?”
“嗯?”sky很明显在紧张里忘记刚刚“得罪”过阿虎:“收拾我干嘛啊?”
“好啊。那教你啊。”
“手臂要这样出去啦。”
“这样?”sky被阿虎握着双臂矫正姿势,在他的怀里艰难呼吸。一边努力摆那个起手式,一边警告自己不可以脸红。
“不对… ”阿虎刚松开手,sky立刻松了口气塌下了肩,阿虎立刻又去拍sky的肩和腰。
sky捂着腰靠到墙边:“好难…不学了不学了。”
“虽然你很没天赋…”阿虎摇了摇头:“但不让我好好睡觉,教你练这些的也是你。现在又说不学了。难的你学不会,我只教你一招简单实用的,怎样?”
sky艰难的点了点头。阿虎两手握着他的双肩向后,脚轻轻点了一下sky的膝盖。sky就往后摔了下去。
sky还一脸懵逼,阿虎就拉住了他的手。sky在慌乱里赤脚踩在阿虎的脚背上起来,阿虎顺着起身的惯性,带着sky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怎么做到的?我要学。”懵逼过后sky一脸兴奋,阿虎往下看sky踩在他脚背上的双脚,他才红着脸把脚挪开。
“sorry…不管了,教我这招啊。”
“教你也可以啊。叫爸爸。”阿虎憋着坏笑。
“哈?”
“你今天不是要叫我妈妈?不收拾你我没有面子的啊。”
阿虎最后还是教了sky那招。
sky不肯叫爸爸,阿虎就故意让他多摔了几次轻的。最后一次sky踩着他的脚背起来,阿虎一脸被累坏的表情看着他,侧脸贴着sky轻轻蹭了过去。
“扯平了。”
“emmm…什么扯平?”
“白天,你也这样对我啊。”
窗外雨还没停。
阿虎安稳的睡着,sky辗转难眠。几次想睡到地板上去,终于打算作出行动的时候,被阿虎拉住了手:“就睡这里。”
sky欲哭无泪,想着以后再也不惹阿虎了。
雨声很催眠。
sky却第一次在阿虎身边睡不着。